罗偶的心里安了一块表,无论何时,那“滴答、滴答”的声音响个不停。
吃饭、睡觉、走路、上班……如同上了发条一般,那个声音总在提醒他:快点,再快点!因为——“时间就是生命!”
罗偶是我院急诊科的主治医师,没错,他工作的地方是医院急危重症病人最集中、病种最多、抢救和管理任务最重的科室,也是所有急诊病人入院治疗的必经之路。
如果说医院是生与死较量的战场,那么急诊科就是战斗最激烈的遭遇战。在这里,医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,在信息掌握有限的情况下,迅速做出正确的判断,紧急救治。晚一分钟,也许就是生离死别。在这里,罗偶一待就是9年。
不管醒着,还是在梦里,都在抢救
研究生毕业于南华大学心血管内科专业的罗偶于2014年进入我院急诊科工作。即便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,可实际情况还是远超他想象:他所在的急诊内科每天要接诊近200名患者,“工作强度大,没时间喝水、上厕所、吃饭那都不算什么,关键是时间紧,责任重,压力大得让人喘不过气。”罗偶表示,急诊病人大多突然发病,没有相关资料,全凭问询、观察和体查,平均3分钟就要做出初步判断,快速下达抢救指令,“同一种症状往往可能对应四、五种不同的病因,误诊风险极大,出不得半点差错。”
喧嚣的环境,痛苦的呻吟、焦急的催问、伤心的哭泣……这一切让本就压力山大的罗偶更加紧张,常常不到10分钟,就满头大汗。下班了,罗偶脑子里还在“过电影”: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?刚刚的处置还有改进的空间吗?……长期精神高度紧张使得罗偶生物钟紊乱,患上了失眠,要靠吃安眠药才能睡上一个整觉。可即便是睡着了,梦里也常常在抢救病人。
用最短的时间,做出快速、准确的判断和抢救成为罗偶努力的目标,而这需要厚实的专业功底作依托。为了提高技术水平,罗偶做工作的有心人,遇到疑难病例就抽空记录下来,认真总结反思,积累诊治经验;利用缝隙时间上网查阅文献,学习专业知识和手术视频,积极参加各项技能竞赛和学术交流,申请到知名大医院进修,不断精进技术……经过多年的磨炼,罗偶逐渐从一名初出茅庐的新手成长为技术过硬的业务尖兵,熟练掌握了一整套急诊抢救技术,在急危重症鉴别诊断与救治上积累了丰富的经验,并在全市率先开展了急诊床旁经静脉临时心脏起搏器植入术,被评为我院2022年度最美医师。
每一次“狂飙”,都在与死神竞速
2021年7月的一个凌晨,一位79岁的老人因心律严重失常、两次晕厥被紧急转送到我院急诊科。老人心跳只有20几次每分钟,心电图检查显示:三度房室传导阻滞并心源性休克!罗偶火速将老人推进抢救室抢救。经过仔细检查,罗偶判断老人可能患有病窦综合征,棘手的是,老人“心跳过慢,上微量异丙肾腺素干预,心跳就开始‘狂飙’,停用时间一久,心跳又要停”,尝试调整药物剂量,仍无安全时机转入介入室。就在医护人员尝试维护心律血压时,老人情况越来越糟,开始躁动不安,并出现濒死的感觉!罗偶当机立断:必须立即给患者行床旁紧急心脏临时起搏器植入术!这意味着没有大型血管造影机的X线造影指引,仅凭借心电图机的辅助,“徒手”为患者安装心脏临时起搏器,操作难度之大可想而知。征得家属同意后,罗偶正准备手术,惊险的一幕发生了:患者突发室颤,心脏停搏!千钧一发之时,罗偶立即予以心肺复苏,并抓住老人心跳恢复的宝贵时机,在继续药物提高心室率的同时,凭着对解剖结构的熟练掌握,快速行右颈内中心静脉穿刺,植入导丝,扩皮,置血管鞘,送电极导线,根据腔内心电图调整电极方向……不到十分钟的紧急操作,临时起搏器被成功安装,老人成功得救!
这样惊心动魄的场景,罗偶经历了很多:为高龄孕产妇、顽固性室上性心动过速患者进行床旁食道调术转率;为反复5次心脏停跳患者心肺复苏60分钟植入心脏临时起搏器心肺脑复苏成功……对他来说,每一次“狂飙”,都是与死神竞速。
与死神竞速不仅要有灵巧的双手,还要练就“火眼金睛”。2019年的夏天,一位患者家属急匆匆地冲进诊室喊值班的罗偶医师:“医生,我爱人意识不清了,快救救她!”罗偶医师询问查看患者后了解,患者一家三口在当地医院诊断食物中毒,可治疗后病情并未好转反而加重。经进一步询问后,罗偶敏锐地察觉到异样:如果是食物中毒,中毒最重的应该是丈夫,可实际却相反是其妻子与孩子,而所食用的食物也并无神经毒性。经检验分析后位患者血常规无异常、但均出现心肌酶的异常,心脑同时损害、三人同时发病。有没有接触一氧化碳呢?患者家属一拍手道:昨晚停电在厨房用了柴油发电机,小孩与妻子都在厨房!最后化验结果支持诊断,经紧急对症治疗患者化险为夷。
只要病人得救,就一切都值得!
没有白天黑夜,因为这里的灯长明不灭;加班加点是家常便饭,节假日反而更加忙碌……在急诊科的9年里,罗偶只休过一次年休假。
2022年12月,新冠流行期到来,新冠阳性患者大幅激增,危重病人数前所未有地增多,急危重症救治工作面临巨大挑战。有着较为丰富的急危重症救治经验、能熟练掌握运用全套抢救设备的罗偶被借调至ICU担任总住院医师,负责危重症患者的会诊、评估、收治和管理。每天100多个会诊,微信日均步数3万多步,一个晚上4、5次抢救,一天只睡3-4小时,46天没有出过医院……在一线人员紧缺之时,罗偶和同事们强忍不适日夜奋战在岗位上,挽救了许多危重症患者的生命。
“如果说急诊是前线,那么ICU就是生命最后一道防线,我们都放弃了,那病人怎么办?”面对采访,罗偶说:“选择了急危重症救治,就选择了急、难、险、重,可无论再苦、再累,只要病人得救,就一切都值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