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,我从株洲卫校毕业后,经过笔试、面试等层层考验,幸运地进入娄底市中心医院工作,成为手术室一名普通而又不普通的洗手护士。因为,我是“男”丁格尔,一名男护士。
在手术室,我与很多外科专家同台,协助他们完成了一场又一场高难度、高风险手术,然而,1月底那天,一次“特殊”的接生,却让我久久不能忘怀。
1月28日,手术室里来了一位“特殊”的产妇,之所以特殊,是因为她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。听产妇周大姐的丈夫说,他们俩是二婚,老婆之前还有个十多岁的儿子。这个肚子里的孩子本来是不打算要的,家里人都劝说她放弃,可没有发病时的周大姐态度很坚决,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。这一刻,我深深地感受到了“母爱”两个字的重量。
据50病室(产科)主任李细平介绍说,周大姐在临产前的关键时刻发了病,又是瘢痕子宫,胎儿有巨大儿的可能,县级医院不敢接收,才紧急转到我们医院来。
这下可好,发病的周大姐给产科的专家和护士姐姐们带了极大的困扰,周大姐不仅不配合操作检查,而且还在病房大吵大闹,辱骂医护人员,导致大家都不敢靠近,连最亲近的丈夫都被她骂得无法接近。
尽管个个都挨了骂,但大家还是秉着治病救人的初心,辛勤工作着,以最大的努力帮助周大姐迎来新生命。手术的前一天,产科、麻醉科、新生儿科的前辈们共同为周大姐制定了详细的接生计划。
“都给我滚开,不要靠近我!我要打你们!”手术台上的周大姐歇斯底里,恶狠狠地说。正常情况下,只要一个护士给产妇插导尿管和留置针置管,而面对周大姐,四名护士齐“上阵”,结果其中一个护士还被周大姐踢倒在地上。
不插导尿管,不准打留置针,不准麻醉师打麻药,这可怎么办?剖宫产手术怎么做得下去呢?在场的我们都犯愁了,心里非常着急。
突然,我脑海中回想起了一个细节,尽管周大姐脾气暴躁,但是她看见我,就会对我微笑。于是,我定了定神,走到手术台前,跟周大姐聊了起来。
果然,周大姐没有拒绝我,而是很温和地回答着我的问题,还不时摸摸我的手,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:“好崽崽,好崽崽……”原来,神志不清的周大姐把我当成了她之前那个十多岁的儿子了。
于是,我就顺势扮演着周大姐儿子的角色,一直安抚着她,让她慢慢安静下来,麻醉师夏丽花姐姐以最快的速度给她实施了全麻。不一会儿,李细平主任就带着她的团队给周大姐做了剖宫产手术,很快,我们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啼哭声。
9斤宝宝顺利出生了……手术室里,大家都长吁一口气,会心一笑。
被一名“特殊”的产妇当成自己的儿子,扮演了“好崽崽”的角色后,迎来了这名母亲真正的“好崽崽”,这样一次“特殊”的接生经历,让我更加明白特鲁多医生的墓志铭——“有时治愈,常常帮助,总是安慰”的深刻含义。(手术室钟驰名)